又闻粽叶香

又闻粽叶香

本文转自:湄洲日报

  □吴嘉

  路过超市,看见一个个粽子被彩线缠绕,散发出诱人香味,我不禁想起旧时光里的五月粽叶飘香。

  小时候,家境贫穷,端午节我家从未吃过粽子。有一年端午节,邻居送来几个粽子让我们品尝。是那种纯糯米粽子,里面没有放任何的馅料,即便如此,那软糯又充满粽叶清香的粽子,让我们几个小孩狼吞虎咽。吃完后,还把粽叶上的残留一点一点仔细舔,直到把粽叶吃得像洗了一般。那种味道,绵软、清香,令人回味无穷。

  那年端午节前几天,母亲跑到离家很远的山坳,采回一些长势好、叶片宽又有韧性的粽叶,说要给我们包粽子,我们开心极了。母亲把粽叶放在一个大盆里,用清水洗干净,又准备几斤糯米浸泡几个小时。到了下午,母亲把糯米沥干,舀两勺食用碱倒进去,搅拌均匀备用。包粽子时,母亲挑两片大小不一的粽叶搭配,一手按住两片粽叶,一折,一扭,变魔法般卷出个锥形漏斗,再舀糯米进去填满,用筷子插实,再把粽叶包好捏紧,不让糯米漏出来。最后扯来一根棉线,一缠一绕,再一拉,一个三角粽就成了。母亲动作极快,粒米不漏。半天不到,粽子全包好了。

  最让人期待的时刻,就是煮粽子了。足足煮了一个小时,厨房里飘荡着诱人的粽香,馋得我们口水直咽。终于,粽子熟了。母亲把粽子夹在大盆里,用剪刀剪断棉线,哈着气把粽子剥开。顿时,诱人的清香迎面扑来。绿的叶,黄的米,香气浓烈,馨香诱人。我们每人一个,快速剥开,塞进嘴里,囫囵吃起来。母亲笑眯眯地看着我们像饿狼一样,并不言语。

  儿时的端午节,一家人围在厨房吃粽子的快乐情景,像水墨画般印在我的脑海里。粽叶的清香,粽子的美味,母亲笑眯眯看我们的样子,让那些贫穷的五月,馨香而温暖。

  多年后,三岁的女儿忽然要吃粽子。那年端午节,我像母亲当年那样,尝试着包粽子。一开始,我裹的粽子又小又丑,可是女儿却像看见宝贝,咬住粽叶中间像金色花瓣一样的粽子,像品尝天下最好吃的美味。我静静地看着女儿,女儿便把半个粽子往我嘴里塞。味道有些苦,可能碱放多了,米有些夹生,还没煮透。我皱了皱眉吞下去,女儿却开心地笑了。

  从那以后,每年端午节,我都会买粽叶和糯米包粽子。味道虽然不怎么样,但女儿吃得开心。渐渐地,我的手艺越来越好,女儿也吃得更开心。我跟女儿讲起儿时母亲包粽子的故事,女儿说:“我也要学做粽子。”忽然间,我明白了,节日,不仅是纪念,更是爱的传承。

  端午节又近了,我怀念母亲的粽子,怀念儿时贫穷却温馨的粽叶飘香的五月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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